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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1章 娶我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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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普通人來說,皇宮是神聖的,是高不可攀的。

對於宋安然來說,皇宮是骯臟的,令人窒息的。

當走進皇宮後,宋安然就覺著喘不上氣,渾身都不舒服。

皇宮壓抑的氣氛,那些宮人看人的眼神,這一切都讓宋安然覺著不舒服。

宋子期示意宋安然無需緊張。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程度,就不要自己嚇唬自己。

宋安然苦笑一聲,道理她自然明白。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感受,她就是不喜歡皇宮,不喜歡這裏面的每一個人,也不喜歡那些人看人的眼神,說話的語氣,行走的步伐。皇宮沒有一樣能讓宋安然喜歡。

還沒到思政殿,宋安然和宋子期就被迫分開了。

宋安然被安置在一間小偏殿內,宮人上了一杯茶水後就走了。之後就沒人來理會宋安然。

喜秋站在門口,偷偷打量外面,悄聲對宋安然說道:“姑娘,外面沒有人。”

宋安然沈著臉,“你說老爺這會有沒有見到陛下?”

喜秋搖頭,“奴婢不知道。”

喜秋走到宋安然身邊,蹲下身,悄聲和宋安然說道:“要是劉小七在這裏就好了。他在劉福公公身邊伺候,他一定知道陛下為什麽宣召姑娘進宮。”

宋安然輕聲一笑,說道:“他知道又能如何,他人微言輕,幫不上忙。”

喜秋也知道這個道理。

宋安然對喜秋說道:“以後千萬別再提起劉小七,小心隔墻有耳。你要記住,劉小七已經死了。”

喜秋臉色一白,點點頭,“奴婢明白了。”

宋安然沒敢多喝茶水,就怕想上廁所。

宋安然看著外面日頭漸高,屋裏越來越熱,沒有冰盆,沒有扇子,汗水已經開始從頭上淌下來。

喜秋拿出手絹,輕輕地給宋安然擦拭額頭的汗水,生怕弄花了宋安然的妝容,害得宋安然禦前失禮。

喜秋悄聲抱怨了一句,“也不知道那些人在做什麽?這麽長時間,也不來一個人看一眼。也不說一聲,陛下那裏到底何時才有空見姑娘。”

“行了,不要再說。這是在宮裏,小心禍從口出。”

“奴婢就是心疼姑娘。”

宋安然笑了笑,心不心疼也就那麽一回事。

與其擔心汗水模糊了妝容,不如擔心一會見了永和帝之後,該如何面對。如果永和帝強行留她在宮裏,她又該如何自救。

日求漸漸西斜,終於有人來見宋安然。

一個小內侍請宋安然去東暖閣面見永和帝。

宋安然給了小內侍一個荷包,悄聲問道:“請問宋大人現在在何處?”

小內侍笑著說道:“宋大人這會也在東暖閣,正和陛下商量朝政大事。”

宋安然一聽宋子期還在,頓時松了一口氣。

有宋子期在,情況應該不會太糟糕。

不管怎麽說,宋子期也是朝中重臣,幫著永和帝查案,幫著永和帝弄錢。如今永和帝終於不缺錢花,都是靠著宋子期從中出力。

強行將宋安然留在宮裏,永和帝難道就不考慮一下宋子期的感受嗎?

宋安然心裏胡思亂想一通,跟著小內侍來到東暖閣門外。正巧劉小七就從裏面出來。

劉小七見到宋安然,表情絲毫沒變。

宋安然留心打量了劉小七一番,比起當年,劉小七已經長大了許多,也成熟了許多。雖說年齡還不算大,可是他已經脫去了渾身的稚氣,變成了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太監。

劉小七高高在上的鄙視了一眼領路的小內侍。小內侍連忙諂媚一笑,遠遠的退開。

劉小七面無表情地對宋安然說道:“宋姑娘請進去吧,大家都在裏面等著。”

宋安然深吸一口氣,她看著劉小七,沒說話。

劉小七也沒吭聲,只對宋安然偷偷比劃了一個手勢。

宋安然瞬間松了一口氣。

劉小七的手勢,宋安然自然看明白了。那是他們還在南州的時候,長用的一種手勢,表示一切安好。

宋安然定了定神,跟著劉小七進了東暖閣。

宋安然沒敢亂瞄,低著頭,往前走。走到中間位置,然後給永和帝行了一個叩拜大禮。

永和帝今兒心情還不錯,爽快地說道:“免禮,賜坐。”

“臣女謝陛下!”

宋安然躬身退到邊上,和宋子期面對面。

宋安然看到聞先生也在,頓時松了一口氣。

聞先生果然夠義氣,接到她的信,就急匆匆地趕到了皇宮。

“聞先生啊,看來你和宋姑娘還真的成了忘年交。”

聞先生恭敬地說道:“不瞞陛下,這麽多年也只有宋安然這個小丫頭能入微臣的眼,也只有這小丫頭能在棋盤上勝老夫一籌。老夫一想到以後不能和她下棋,這心裏頭就難過得很。”

永和帝呵呵冷笑兩聲。

又問宋子期,“宋愛卿,朕誠心誠意想要求娶你的閨女。宋愛卿不會反對吧。”

宋安然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。果然如劉福所說的那樣,永和帝這不要臉的老男人,竟然想要玩大叔睡蘿莉的戲碼。

宋安然心頭很慌,對抗皇權有把握贏下來嗎?

宋子期起身,躬身說道:“啟稟陛下,陛下能看中小女,是微臣和宋家的福分。只是微臣對小女的終身已經有了打算。今日一早,晉國公府派了媒人上門提親,微臣已經答應了這門婚事。還請陛下見諒。”

永和帝的臉色頓時沈了下去,“如此說來,宋愛卿是打算拒絕朕!”

“請陛下饒命!”宋子期直接給永和帝跪了。

宋子期一跪,宋安然也跟著跪了下來。

宋安然沒敢說話,這種場合,還是不要亂開口說話比較好。

永和帝從龍椅上走下來,圍著宋家父女走了一圈。然後冷著臉說道:“宋氏安然,年少聰慧,自創四海商行,將生意從國內做到海外,又從海外運糧食到國內。

據朕所知,如今京城六七成的糧食,都是四海商行供應。一旦四海商行斷糧,京城得有六七成的老百姓餓肚子。

前年,為了救宋愛卿出獄,宋安然下令焚燒糧食。幾十萬斤的糧食全部毀於大火。

去年又給朕獻上了白糖配方。靠著這個配方,今年宮裏面總算不用打饑荒。

宋愛卿自去年開始接管戶部,提出對海商征收重稅,還提出朝廷組織船隊出海貿易,劫掠金礦銅礦,還將鹽引拿出來競拍。

因為這三個政策,今年戶部總算有了一點結餘,朝廷也有了足夠的錢,能夠造福老百姓。

一開始,朕以為這些辦法都是宋愛卿想出來的。可是最近朕才得知,真正想出這些辦法人竟然是不滿十五歲的宋家嫡女。

如此聰慧絕頂,奇思妙想的姑娘,宋愛卿,你說朕怎麽忍心讓她留在宮外。這樣的女子,就該留在宮裏面。”

宋安然攥緊了拳頭,她絕不要留在宮裏面。

宋安然眼巴巴地看著宋子期,希望宋子期能夠力挽狂瀾。

宋子期說道:“請陛下開恩,原諒微臣之前的隱瞞。微臣只想讓小女嫁一個門當戶對的小子,生兒育女,平淡度過一生。微臣從來沒想過要讓小女進宮博一場富貴。還請陛下能夠成全微臣一片慈父之心。”

永和帝呵呵笑了起來,“宋愛卿的想法,朕都能理解。不過誰讓你閨女太過聰慧,這樣的女子,留在宮外面就是禍害。”

宋安然心頭大怒,永和帝才是真正的禍害。

宋子期急得額頭冒冷汗,“小女性子桀驁不馴,並不適合進宮陪伴陛下左右,還請陛下三思。”

永和帝盯著宋安然,說道:“就算是天下最烈的馬,朕也有辦法馴服她。”

宋安然心頭大驚,她朝聞先生看去。

聞先生輕咳一聲,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
聞先生說道:“陛下看中宋安然,想將宋安然留在宮裏面,這番用意微臣全都明白。只是俗話說得好,強扭的瓜不甜,陛下想要大用宋安然,其實不一定要她進宮。”

永和帝笑了起來,“朕就知道聞先生突然進宮,肯定有深意。果不其然,聞先生這是在幫宋安然當說客。”

聞先生坦然一笑,“微臣不敢欺瞞陛下,微臣也是看好宋安然的才華。陛下看中宋安然,大可以給她下一道旨意,命她用心輔佐宋大人,想辦法充實國庫。”

永和帝不置可否。

這時,宋安然緩緩擡起頭。

永和帝冷哼一聲,“宋安然,你有何話可說?”

宋安然一臉不卑不亢,說道:“臣女不敢欺瞞陛下,臣女不願意進宮。”

永和帝冷笑兩聲,“你認為朕需要在意你的想法嗎?”

宋安然緩緩搖頭,“陛下乃是天下共主,自然無需在意臣女的想法。陛下看中了臣女生財的本事,其實大可不必讓臣女進宮。

臣女和皇宮八字相克,進了皇宮滿腦子只會想著如何離開這裏,絕無心思去想該怎麽生財,該怎麽替陛下賣命。

陛下身為天下共主,自然有大胸襟大氣量,臣女相信以陛下寬闊的胸懷,一定可以容下臣女在宮外過著本分的生活。

臣女懇請陛下,成全臣女一顆安分守己的心,成全臣女一點小小的自私的想法。臣女叩謝陛下!”

宋安然給永和帝磕了一個頭。

永和帝冷笑一聲,不為所動。

宋安然心頭憋著一股氣。她該如何逃脫進宮的命運。

永和帝突然大笑起來,“宋安然,你可知道,任何烈性的女人只要進了宮,朕就有本事將她馴得服服帖帖,老老實實。”

“臣女相信。”宋安然平靜地說道。

永和帝繼續說道:“你剛才說你不想進宮,你進了宮也沒心思替朕賣命。朕告訴你,你這句話是錯的。朕會有無數種辦法讓你妥協,讓你替朕賣命。”

“陛下的話,臣女相信。只是臣女有個問題,鬥膽請教陛下。陛下希望身邊的女人是一心一意的對待你,還是心懷異心?”

“你放肆!”永和帝大怒。

宋安然沒有低頭,她勇敢的直視永和帝,“臣女只是實話實說。陛下當然有辦法馴服臣女,可是不代表臣女就真的會一心一意的伺候陛下。

屆時就算臣女給陛下出謀劃策,陛下敢用臣女的計謀嗎?反之,陛下放棄讓臣女進宮的打算,任由臣女像普通官宦家的小姐一樣生活成長,

臣女反而會對陛下感激不盡。屆時臣女定會全力以赴,替陛下分憂解難。”

永和帝心中大怒,聞先生急忙說道:“陛下息怒。宋安然剛才所說的話,的確大逆不道。不過仔細想想,的確有些道理。關於宋安然的去留問題,微臣懇請陛下三思而後行,以免寒了朝臣們的心。”

“胡說八道!朕命宋安然進宮,這是看重宋家,看重宋愛卿。何來寒心一說?”

聞先生嚴肅地說道:“陛下,微臣鬥膽說一句實話。不是誰都願意將閨女送進宮裏博一場富貴,也不是任何女人都願意進宮。宮裏有宮裏的好處,可是外面也有外面的好處。至少活在宮外面,生活更自在一些。”

永和帝冷哼一聲,“朕想要一個女兒而已,還累得聞先生如此操心。真是讓朕意外得很啊。”

聞先生苦笑一聲,“陛下,微臣今日進宮,並不是單純為了宋安然。陛下也知道宮裏規矩大,束縛多。宋安然如果進了宮,肯定沒辦法像在宮外面那樣,

一心一意的謀劃賺錢的事情。光是應付宮裏各方面的人,就會花去她絕大部分的精力。

今日陛下見到的宋安然,是一個渾身透著靈氣,聰明絕頂的小姑娘。但是微臣可以保證,一旦宋安然進宮,不出一年時間,她勢必會泯然眾矣,

變成眾多後宮女人中的一員,呆滯,無趣,滿心思的爭權奪利,絕無賺錢的心思。

如果陛下願意毀掉這樣一個天才般的小姑娘,那微臣無話可說。大不了就是宮裏面多養了一個女人而已。

如果陛下想要一個謀士一般的小姑娘,替陛下分憂解難的話,微臣誠心誠意地建議,千萬別讓她進宮。進宮只會毀了她。”

聞先生這番話,貌似觸動了永和帝。

聞先生再接再厲,繼續說道:“陛下不妨想一想,先皇後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當然,微臣此刻提起先皇後,實在是大不敬。還請陛下責罰。”

其實聞先生真正想說的是小周氏玉漱仙姑,不過玉漱仙姑是一個禁忌,不好直接提起她的名字。所以聞先生才會迂回的提起先皇後大周氏。想到大周氏,不可避免的就會想起小周氏。

屆時永和帝自然會明白聞先生的例子。

永和帝之所以放任玉漱仙姑,同意她不進宮的請求,一方面是因為玉漱仙姑強烈要求。

另外一方面,則是因為永和帝也清楚,如果玉漱仙姑進了宮,過了兩三年,她就會變得和宮裏面的那些女人沒有區別。

再也沒辦法在玉漱仙姑的臉上看到那抹鮮活的色彩。

現在聞先生拿玉漱仙姑來打比方,無疑是犯了忌諱,卻也在永和帝心頭上敲了一記警鐘。

永和帝盯著宋安然,宋安然表情很平靜,眼神卻很堅定。她很明確地表露出自己的想法,那就是不願意進宮。

永和帝心裏面其實已經認同了聞先生的看法,想用宋安然就不能讓宋安然進宮。可要是放棄宋安然,永和帝也有些不甘心。

宋安然長得很美,這的確不假。不過永和帝對小蘿莉沒什麽興趣,他喜歡的是玉漱仙姑,是鄭貴妃那樣成熟,風情,懂情趣的女人。

像宋安然這樣的小姑娘,什麽都不懂。如果永和帝年輕二十歲,他還有耐心慢慢調教,將小姑娘調教成心目中的樣子。可是如今他已經老了,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,他沒有那個閑工夫浪費在女人身上。

女人與他而言,只是發洩*的工具。如果工具還需要用心對待,那這個工具顯然是不合格的。

當然,玉漱仙姑是不同的。玉漱仙姑就是永和帝心口上的朱砂痣,是會被他惦記一輩子的女神存在。

永和帝笑了笑,說道:“如此說來,朕想要用宋安然,還真不能將她留在宮裏面。”

聞先生稱是,“正是如此。想用一個人,就得給他一點空間。逼得太緊,只怕使得其反。更何況宋安然還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,實在是承受不起陛下給她的壓力。”

永和帝嘲諷一笑,“真是可惜,想用不能用,那不如直接廢掉。”

宋安然心頭一驚,宋子期大驚失色。

宋子期連忙說道:“請陛下開恩。小女不懂規矩,沖撞了陛下,是微臣教導不利。微臣甘願受罰,請陛下降罪。”

永和帝擺擺手,“宋愛卿是朕的肱骨之臣,朕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宋愛卿去做,朕怎麽忍心降罪於宋愛卿。既然宋愛卿不舍得送閨女進宮,那朕也不勉強。此事暫且作罷。”

為什麽只是暫且作罷?難道永和帝還賊心不死,還想染指她嗎?

宋安然心頭不安。

宋子期恭敬地說道:“微臣叩謝陛下。”

“先別著急謝朕,朕暫且放過宋安然,是有條件的。”永和帝似笑非笑地看著宋家父女二人。

宋子期說道:“請陛下明示。”

永和帝的神情瞬間一變,顯得極為威嚴有氣勢,“西戎蠢蠢欲動,從去年開始,數次挑釁我朝邊關。據探子打探到的消息,西戎上下都決心與我朝一戰。

此戰,朕應下了。不過這場戰爭不能由西戎說了算,得由朕說了算。

朕打算即刻發動對西戎的戰爭,趁著西戎上下還沒準備好的時候,發動全面戰爭。十五年前,因為國內政局不穩,朕不得不半路退讓。朕的退讓,讓西戎得以喘息。

這一次朕定要毀了西戎王庭,殺光西戎男子,擄掠西戎女子和牲畜,徹底滅絕這個民族,讓西戎從草原上徹底消失,否則朕絕不退兵。”

宋子期楞住,永和帝要主動挑起戰爭?

聞先生也是大驚失色,“陛下要打仗,朝中可有準備妥當?”

永和帝大笑出聲,“所以朕才說宋愛卿是朕的肱骨重臣。打仗,兵馬未動,糧草先行。打仗,打得就是銀錢糧食,打的就是一國底氣。這一次朕決定禦駕親征,宋愛卿就負責籌措軍需和糧草。朕將所有後勤交給宋愛卿負責,宋愛卿千萬不要辜負了朕的期望。”

這麽大的擔子,壓在宋子期的肩膀上,宋子期頓時覺著壓力山大。

宋子期低頭說道:“責任重大,靠微臣一人,微臣無法勝任。還請陛下派有威望之人擔任這項重任,微臣願意從旁協助。”

永和帝笑了笑,說道:“此事以後再說。朕告訴你這些,只是想讓宋愛卿早做準備。今年戶部有結餘,宋愛卿務必留出足夠的銀子給朕打仗,要是戶部拖了朕的後退,到時候朕可是要宋愛卿的項上人頭來抵罪。”

“微臣遵旨!”宋子期滿臉苦澀,可是永和帝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,宋子期已經是騎虎難下,只能硬著頭皮沖上去。

永和帝又盯著宋安然,“朕聽聞四海商行的糧食生意做得很大,那一定能夠供應上軍隊的糧食開支吧。”

宋安然有些緊張,“不知陛下需要多少糧食。”

永和帝笑道:“先給朕準備個三五百萬斤糧食,後續還需要更多。宋安然,朕現在要大用你,這一次也是你表現的機會。

你若是表現好了,朕既往不咎,自然不會讓你進宮。你若是表現不好,拖了朕的後腿,別管你和誰訂了親,朕一道旨意,就能斷絕你的姻緣,到時候你得乖乖進宮伺候朕。”

宋安然擡起頭,看著永和帝,揚聲說道:“陛下需要這麽多糧食,必須給臣女兩個月的時間準備。而且臣女只能承諾將糧食運到港口。

港口到戰場這一路的運輸,臣女不負責,途中出了任何意外,陛下都不能追究臣女的責任。

還有臣女可以以成本價將糧食賣給朝廷,不賺一文錢的銀子,就當是支持陛下的軍國大業。但是朝廷必須答應現金結賬,概不賒欠。

總之一句話,不見銀子不給糧。屆時還請朝廷派人去港口結賬點糧,錢貨兩清,大家都輕松。

如果陛下能夠滿足臣女這幾個條件,別說三五百萬斤糧食,就是再多兩倍的糧食,臣女也能想辦法給陛下弄來!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永和帝放聲大笑起來。

“不錯,不錯,敢和朕討價還價的人,朕不是沒見過。不過像你這般年齡,還是個姑娘家,朕還是第一次見到。宋愛卿,剛才宋安然提出的條件你都聽見了。戶部能拿出錢購買幾百萬斤糧食嗎?”

宋子期回頭瞪了眼宋安然,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。

宋子期躬身說道:“回稟陛下,如果四海商行真的以成本價賣糧給戶部,戶部肯定能夠拿出銀子,做到錢貨兩清。”

“很好,那購糧的事情就交給宋愛卿。宋安然,朕給你一個半月的時間籌措糧食,至少五百萬斤糧食。如果沒有做到,到時候就別怪朕用你的人頭抵罪。”

宋安然躬身說道:“一個半月,臣女不敢保證能有五百萬斤,最多只能給三百萬斤。兩個月,臣女可以保證五百萬斤的糧食運到港口。”

“口氣還真不小!不過朕就是喜歡這樣的人,有膽識,有謀略。”永和帝哈哈大笑著。

宋子期趁機說道:“啟稟陛下,戶部下面的官倉還有一些糧食,大約有一百萬斤左右。而且微臣還可以讓地方輸送糧食,應該在一個半月內湊粗兩百萬斤糧食。”

永和帝擺手,“官倉內的糧食暫時不要動,那可是朝廷的救命糧。至於地方上的糧食,運十斤他們得浪費六斤,剩下四斤最多能有兩斤進入官倉,其餘的全都肥了某些人的荷包。與其讓地方運糧上京,不如就直接從四海商行買糧。”

宋子期感覺很無奈,說道:“微臣遵旨,就從四海商行買糧。”

宋安然望著永和帝,“陛下還沒答應臣女,糧食離開港口後,無論發生什麽意外,都不能追究臣女的責任。總之一句話,貨物一經售出,概不負責。”

永和帝冷哼一聲,“宋安然,朕可以答應你這個要求,不過前提是你也得答應朕一個要求。”

“請陛下明示。”

永和帝冷漠地說道:“朕的條件就是,朝廷每購買十斤糧食,四海商行就得免費送一斤糧食給朝廷。五百萬斤糧食,四海商行得送朕五十萬斤糧食。宋安然,你敢應嗎?”

好無恥的永和帝,好貪心的永和帝,好黑心的永和帝。這手段不去做生意,真是白瞎了。這和明搶有什麽區別。

永和帝繼續說道:“如果你答應朕的條件,朕就答應你的要求,貨物一經售出,無論任何意外,朕都不會追究四海商行的責任。同時,朕也答應給你兩個月的期限,也答應你錢貨兩清。怎麽樣,宋安然,你敢應嗎?”

宋安然怒極反笑,“臣女遵旨!”

不就是五十萬斤糧食,她有什麽不敢應的。

幾百萬斤糧食對別人來說,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,甚至可能直接壓垮一個家族。但是對於宋安然來說。也就是多幾條船出海,少拉點金銀珠寶的問題。

而且等她的船到了占城的時候,正是那邊水稻收割的季節。那時候,別說幾百萬斤的糧食,就是幾千萬斤,只要有足夠的海船,她都能運來。

幾年的時間,四海商行早就建立了一條完善的糧食采購供應鏈。只要拿著銀子去采購,想要多少糧食都能買到。這就是海貿的魅力,金銀的作用。

有了這些糧食,足以支撐一場幾十萬人參與的,長達半年一年的大規模戰爭。

永和帝讚許地點點頭,“不錯,不錯,勇氣可嘉。朕竟然直到今天才知道宋家女竟然如此出色。宋愛卿,你養一個好女兒啊。就她這份本事,多少男兒都比不上。”

宋子期謙虛道:“陛下謬讚了。她也只是喜歡做生意罷了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永和帝哈哈大笑起來,心情極為舒暢。就像是已經回到縱橫沙場的日子。他懷念當年上陣殺敵的日子,已經懷念了足足十年。每一天,他都恨不得回到戎馬歲月,馳騁沙場,無往不利。

糧食問題解決了,接下來就是整頓軍備,組織軍力,練習戰術。

當然,這些事情沒必要和文官們說。說了,文官們也不懂。這些事情還是得靠朝廷勳貴們出力。

聞先生突然站出來,“陛下,微臣不得不給陛下潑一盆冷水。”

永和帝瞪大了眼睛,惡狠狠地看著聞先生,“先生是活膩了嗎?”

聞先生無所畏懼地說道:“陛下剛才說要禦駕親征。先不說朝中文武大臣會如何反對,單是陛下禦駕親征,就得額外開銷兩百萬兩銀子。宋大人,不知戶部能不能承擔這份開銷?”

宋子期一臉為難,“買了糧食,還要犒勞士兵,還有戰後撫恤,還要采買各類軍需,算上下半年的海貿稅收,也還有三百萬兩的缺口。

前提是,這半年到一年時間內,國內風調雨順,沒有地方遭災,也沒有地方需要朝廷賑災。如果朝廷需要賑災,那麽缺口不止三百萬兩,至少得額外準備五百萬兩銀子。”

聞先生說道:“陛下也聽到宋大人算賬,三百萬兩到五百萬兩的缺口,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。如果戰爭僵持不下,這筆數字還會翻倍上漲。所以微臣懇請陛下三思。陛下要對西戎開戰,微臣沒有異議。但是微臣不建議陛下禦駕親征。”

“放屁!”永和帝一腳踢翻了龍椅,一臉震怒,氣勢驚人。全殿的人全都低下頭,不敢吭聲。

永和帝大怒道:“這次對西戎的戰爭,朕一定會親臨戰場。別說五百萬兩的虧空,就算是有一千萬兩的虧空,朕也照打不誤。聞先生,朕尊重你,不過你若是再敢亂朕的軍心士氣,朕不會對你客氣。”

聞先生無所畏懼,“那陛下打算如何填補這幾百萬兩的虧空。就因為陛下要禦駕親征,戶部就得被迫欠下兩百萬兩。這件事情總得有個說法。”

永和帝大怒,直接將掛在墻上的利劍抽出來,直指聞先生的人頭。

宋安然看到這一幕,大驚失色,好一個暴躁的永和帝,一言不合就要殺人。

永和帝對聞先生怒道:“收回剛才的話,朕恕你無罪。”

聞先生不為所動。

永和帝臉色發青,提起劍,就要朝聞先生砍下去。

宋子期突然大聲說道:“陛下,微臣有一個主意,不知當講不當講。”

“說!”

宋子期斟酌著說道:“這一兩年,內務府靠著海貿和白糖賺了不少。如果有結餘的話,不如這兩百萬兩就由內務府承擔。如此一來,朝中文武大臣也沒有反對陛下禦駕親征的理由。”

永和帝呵呵笑了起來,“好個宋子期,竟然將主意打到了朕的私庫上頭。行,這兩百萬兩,就由朕自掏腰包。以後誰再敢拿朕浪費錢說事,朕就殺誰。”

話音一落,永和帝將劍收起來。

聞先生偷偷松了一口氣。雖然他篤定永和帝舍不得殺他,不過剛才他還是很緊張。

都知道永和帝是個瘋子。萬一他突然瘋起來,就聞先生這小身板,肯定招架不住。

永和帝轉眼笑呵呵地說道:“無論是聞先生,還是宋大人,都是朕的心腹謀臣。所以朕當著你們的面,才會無所顧忌,將所有打算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們。

朕在此提醒你們,今日你們所見所聞,希望全都爛在心裏。如果誰敢對外透露一個字,朕絕不會手軟。

尤其是宋安然,你一個小姑娘,漂漂亮亮的,朕真不忍心取你的項上人頭。所以要守著本分,朕才沒有理由殺你!”

“臣女遵旨,臣女絕不會對外透露一個字。”

宋安然心頭想著,她是活膩了,才會對外透露永和帝要禦駕親征的事情。

永和帝滿意的點點頭,“很好!你能將生意做這麽大,肯定是個聰明人。”

宋安然低頭一笑,她就大方地接受了永和帝的誇獎。

接著永和帝又說道:“宋安然,你先回去。至於你父親和聞先生,朕還要留著他們,商量一下朝政。”

“臣女遵旨!”

宋安然躬身退出。

走出東暖閣的時候,宋安然頓時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。

這一關總算有驚無險的度過,宋安然擦擦額頭的汗水,今年果然行大運。她得重重感謝聞先生。

若非聞先生及時趕來,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永和帝,她今天就得留在宮裏面,變成永和帝的女人。想想那個後果,宋安然都覺著可怕。

劉小七站在門口,對宋安然說道:“宋姑娘請這邊走,奴才送你出宮。”

“多謝公公!”宋安然不動聲色地將一個荷包塞進劉小七的手裏。荷包裏放著足足五千兩銀票,夠劉小七花費一段時間。

劉小七若無其事的收下荷包,就如同別的內侍一樣。任誰見了,都只會認為是正常的收紅包行為,絕不會想到他和宋安然竟然是認識的,而且宋安然還是他的救命恩人。

劉小七走在前面,宋安然走在後面。先去接了喜秋,然後一起出宮。

劉小七一直沒說話,宋安然也沒對嘴問話。

宮裏人多眼雜,保不準一句話一個眼神就將兩人的關系給暴露了。

前面就是宮門,劉小七停下腳步,“奴才就將宋姑娘送到這裏,宋姑娘請出宮吧。”

“多謝公公!”宋安然微微頷首。

劉小七目送宋安然離去,偷偷對宋安然做了一個手勢。

宋安然心領神會,這是讓她不要擔心他,他一個人在宮裏混著,有劉福這個靠山,只要不犯錯,就不會有事。

宋安然心下一暖,劉家就剩下劉小七一人,宋安然想對他說說話,可是場合時間都不允許。宋安然只好遺憾離去,裝作不認識他的模樣。

走出宮門,宋安然就見到顏宓騎在馬上,一副別人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不還的臭臉。眼中還冒著寒氣,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出劍傷人。

顏宓見宋安然出宮,趕緊下馬。

宋安然朝顏宓走去,顏宓朝宋安然行來。

兩人逐漸靠近,然後同時開口說道:

“娶我!”這是宋安然。

“嫁我!”這是顏宓。

顏宓一臉嚴肅地問宋安然,“確定嗎?”

宋安然點頭,面帶微笑地說道:“此刻我無比的確定。你要娶我嗎?”

“那你要嫁我嗎?”

宋安然笑了起來,“你是在說傻話嗎?”

顏宓沈著臉,靠近宋安然。“幸福來得太快,都不敢相信。所以請鄭重地告訴我,你願意嫁給我嗎?”

宋安然頻頻點頭,“我願意嫁給你。你願意娶我嗎?”

顏宓突然間就笑了起來,好似在寒冬裏,百花突然綻放。

顏宓鄭重地說道:“我當然要娶你。我無時無刻地不想娶你,我每天晚上做夢都夢見你,我……”

“不要再說了!”

再說下去就變成了黃段子。宋安然急忙打斷顏宓的話。

宋安然問顏宓,“那你知不知道今天的提親半途而廢?”

顏宓笑了起來,“等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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